3/30/2013

随便剪

我相信除了光头和留长发的男女生之外的人都必须定期的光顾理发店。对于理发店最早的映像,则是在老家附近,一家华人经营的传统理发店。里面都有一股浓烈的怪味;架在墙上鸡蛋型的烫发罩;皮质的理发椅;一条用来磨剃刀的…皮质物质;偶尔还有一些叔叔躺着享用挖耳服务,理发师会开亮一盏装在单脚架上的灯泡,没有灯罩,每次都看得我眼镜疼;大镜子下的桌子都是风采和老夫子。当时我还小,坐在理发椅上的高度是剪不到头发的。所以理发师都会在理发椅的扶手柄上放一块板,我坐在上面就刚刚好给理发阿姨剪头发了,她手上会拿着头大大的特殊剪刀把头发刨掉。冰冷的刨剪,咯擦卡擦的就把头发给刨下来。
小时候的理发都是被动的,自己似乎没有能力判断头发是否到了该剪的长度。加上没有拒绝的能力,只好听家长的吩咐。一直到念中学,就有了理发自主权,除了自己做主还要自律,不然训育主任就会以武力来逼使同学就范。初中时不怎么注意发型,所以有段时间是去理陆军平头的。忘了从什么时候开始,上学前会梳一个三七分界的头。除了陆军头之外,每当理发师问要怎么剪我都是简短的说“剪短”。
中学毕业后当职场菜鸟,对于发型的要求依然是很随便,每次理发从“剪短”到“你想怎么剪就怎么剪”来回应,偶尔会说“你话事”。开始的时候会理出一个不怎么样的发型,就是普普通通不出众的。当不满意那家店的理发师,那以后就不光顾了。后来光顾了卫星市一家规模挺大的理发店,那里有十多位理发师,我以不点名的方式用“up to you”的风格来理发,由于每次都是不同的理发师,所以每次出来的发型都不一样,唯一的共同点就是我满意。直到某一天,理发师问我是不是常常光顾,因为她记得我是那个每次都说“随便剪”的个人。没想到别人对我的印象是随便剪。以后我只找她帮我理发,当然,保持着我一贯随便的态度。甚至连她提议我染发,我说好,后面配上“颜色你随便配”。
其实这种理发的方式挺好玩的,每次剪发出来都觉得很新鲜。也因为我对她们的信任省去“要怎么剪”而伤脑筋。当然,不是每次都是那么顺利的。
离开家乡到外地工作之后,我就得开始新的理发店探险了。曾经为了贪便宜而光顾一家理发只收三块钱得店。进去坐在一旁等的时候,发现坐在镜子前面的男生背部都湿了,理发师正用吹风筒帮他吹干;显然是刚才洗头的时候弄湿的。我当下的想法是“必须离开”,可是那时候我正缺钱,只能光顾这种便宜的理发店。轮到我了,先洗头,然后我的背也在冲水的时候弄湿了。正后悔那时候没有离开。开始理发的时候,我更后悔了。从理发师用手抓我头发的感觉,就知道她的功夫还没到家。我不懂怎么形容我的感觉,就是一整个不熟练,最后就顶着一颗乱糟糟的头,从此不再光顾。
后来在商场内尝试一家在新加坡有多间分店的理发店,洗剪共廿五块,算是合理了。在哪里同样使用“随便剪”,可能是理发师的经验丰富,对于我这个M型额头都能轻易的驯服,每次的理发效果我都很满意。可惜后来我就搬家了,哪里距离理发店很远,路线也不方便,平时是下班后顺路去理发的,现在只好继续去寻觅一家可以取代的理发店。
目前我住的地方有很多杂货店是廿四小时营业的,还有不少传统咖啡厅,甚至连理发店都营业到凌晨三点种。那次我胆粗粗的选了一家门面比较漂亮店的去洗头理发。第一次给中国人理发就是一整个不习惯,从洗头开始就觉得很怪了。洗好头后并没有帮我吹干,也没有抹干,我就这样头发滴着水给他剪头发。上面的冷气呼呼的把冷风往我头上吹,边剪就边想理好发后会不会头疼阿。还没从店里走出去,心里已决定打死都不再光顾了。
昨天忙好教会的事情后,特地花45分钟搭地铁到那边,点名我熟悉的理发师,再以“你喜欢”来回应她的“怎么剪”。以后,不管距离和便利与否,都要安排时间到那家理发店了。那种可以坐在那里闭着眼睛,因信任而放松的感觉,很难得。
纪念能好好处理随便剪的理发师
--本篇完--